18年前,何程玉燕女士在天主教台南善牧中心當義工,而當時的一個決定,改變了她自己的人生,也扭轉了一個女孩的命運。
50歲的何程玉燕在當志工時,注意到台南善牧嬰兒之家收容的許多孩子中,有其中一個女嬰特別瘦小、哭聲孱弱、喝的奶總是不多,她擔心這個孩子會長不大,主動表示要負責照顧這個寶寶。之後,她意外從機構主任那得知,服務中心媒介領養的許多孤兒中,只有這個寶寶多次被「退貨」,送養的家庭皆以女嬰經常生病、哭鬧、難以照顧為由,又將她退回服務中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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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任看她一直對這個寶寶照顧有加,有次便隨口問她:「不然你帶回去養好了?」何程玉燕當時想都沒想過這個可能性,她吃驚回:「肖欸,我都50歲了耶!」
然而,這一切似乎有如註定好的緣分。隨著日子過去,寶寶像是認定了她一般,只有她餵奶才肯喝。何程玉燕心裡也放不下這個孩子,她猶豫再三,覺得自己雖然已不年輕,但親生孩子也都大了,如果再撐個20年,應該可以把這個孩子拉拔到成年。最後,她仍領養了這名女嬰,取名為何明琴。沒想到,女嬰領養回家才沒有多久,一個晴天霹靂就隨之而來。
一次例行健康檢查后,醫生告訴何阿嬤,原來,這個寶寶患有重度身心障礙,除腦水腫外,還患有癲癇、過動、斜視等問題。拿到殘障手冊當天,她抱著明琴崩潰大哭了很久。
她不甘也不舍的是,這個沒有親人的女孩竟從小就得受這麼多苦。何阿嬤開始帶著明琴四處求醫,北部南部、中醫西醫,有名氣的權威全部都試,搭著長途車各處跑。為了明琴的醫藥費,她開始做家庭代工,又做居家看護。周遭許多親朋好友見她這樣,開始勸她放棄,說服她將明琴送回服務中心。有朋友甚至直言「沒那個屁股就別吃那個瀉藥」,既然自己沒那個條件,何必自不量力、自討苦吃。
但何阿嬤只說:「抱來了,就用心顧。」她表示,都活到這個歲數了,她也知道送回孤兒院那個環境很差很辛苦,何況這樣一個女孩子,容易被欺負。不管狀況多辛苦,她都要撐下去。她回憶,當初拿到過動症的葯,「琴琴吃了之後,整個人就是失去活潑的本性,死死的,我實在不忍心。」於是能不吃就盡量不給她吃。結果明琴在車上跑來跑去,阿嬤也只好安靜忍受司機和乘客的怒罵。
回想這些辛酸血淚,何程玉燕說,她從不曾想過要終止領養,此外,「其實像明琴這樣的孩子,只要用心,就可以有很好的發展,不輸給一般的孩子。」明琴雖然有雙腳張力問題,但阿嬤努力帶她開刀、矯正、復健,明琴甚至能開始學溜直排輪。也因為她對直排輪的強烈興趣和天分,之後在全國各地比賽得獎不斷,甚至去韓國參加特殊奧運。
明琴現今已18歲,在啟智學校學注音,老師都稱讚她在校表現活躍,積極參與社團活動。何程玉燕女士則於今年得到全國非凡母愛獎的表揚。已68歲的她,本該是含飴弄孫、安養天年的年紀,卻仍然不怨不悔地為這個女兒繼續付出,比親生母親更母親。她說,小孩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和命運,作為父母又怎能抱怨?她和明琴的真實故事,溫暖而深刻,令人無法不銘記在心。